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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緻 - 審閱區 | 2019-04-04 | 人氣:296

《詩經·邶風.匏有苦葉》

   匏有苦葉,濟有深涉。深則厲,淺則揭。
有瀰濟盈,有鷕雉鳴。濟盈不濡軌,雉鳴求其牡。
雝雝鳴雁,旭日始旦。士如歸妻,迨冰未泮。
招招舟子,人涉卬否。人涉卬否,卬須我友。

    詩旨: 這首詩所歌詠的,正是一位年輕女子對情人的又喜悅、又焦躁的等候。〈詩序〉:「刺衛宣公也。公與夫人並為淫亂。」此篇的旨意較清楚,未見刺淫亂之處,故而後人多解釋為女子望嫁之辭。從第三、四章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種望嫁的心情。

    「匏有苦葉,濟有深涉。深則厲,淺則揭。」葫蘆成熟葉枯了,(1)濟水有深有淺(2)濟水邊渡口水深了。水深就連衣下水渡河。水淺就提裙涉水渡河。
    「有瀰濟盈,有鷕雉鳴。濟盈不濡軌,雉鳴求其牡。」濟水滿漲一片茫茫,野雉在啼叫。(1)濟水上漲哪有不沾濕車軸(2)濟水上漲還不到車軸高。野雉發出求偶叫聲了。

    「雝雝鳴雁,旭日始旦。士如歸妻,迨冰未泮。」嗈嗈的雁叫聲,天剛黎明露出朝陽。男子如果要娶妻,要趁(1)河水未結冰前過河來(2)河冰未融化前過河來。
    「招招舟子,人涉卬否。人涉卬否,卬須我友。」船夫頻頻招呼上船,別人渡河我不要。別人渡河我不要,我在等待我的朋友。

    期盼的愛情充滿了喜悅,而愛情的等待,卻又令人焦躁。  

    清早女主人在濟水渡口等侯,詩以“匏有苦葉”起興,這等候與婚姻有關。古代的婚嫁,用剖開的匏瓜,做“合巹”喝的酒器的。匏瓜的葉兒已枯,則正當秋令嫁娶之時。女主人等侯的渡口,卻水深難涉了,因此她深情地叮嚀著:“深則厲,淺則揭”。期望著心上人,水淺則提衣過來,水深就垂衣來會,無需猶豫!催對方垂衣涉濟,透露出她在這邊等侯已急。

  天漸亮,旭日升起在濟水之上,空中雁行掠過,那“雝雝”鳴叫顯得有多歡快。而對於等侯中的女主人,心中的焦躁非但未被化解,似乎更還深了幾分。要兒南飛,預告著冬日將臨。當濟水結冰的時候,按古代的規矩便得停辦嫁娶之事了。所謂“霜降而婦功成,嫁娶者行焉;冰泮而農業起,昏(婚)禮殺(止)於此”(《孔子家語》),說的就是這一種古俗。明白乎此,就能懂得女主人何以對“雝雝鳴雁”特別關注了:連那雁兒都似在催促著姑娘,她又怎麼能不為之著急?於是“士如歸妻,迨冰未泮(合)”二句,顯得姑娘心底的呼喚十分熱切!

  詩之末章終於等來了擺渡船,定是從對岸駛來載客的?船夫大約早就體察了女主人的焦躁不安,即連聲招喚:“快上船吧!”他又哪能知道,這姑娘急的是在駛來的船上沒見到心上人!“人涉卬否”二句之重複,甚妙:那似乎是女主人懷著羞澀,對船夫所作的窘急解釋——“不是我要急著渡河,……不是的,我是在等我的……朋友哪……”以“卬須我友”的答語作結,結得情韻綿綿。船夫的會意微笑,姑娘那臉龐飛紅的窘態,以及將情人換作“朋友”的掩飾之辭,所傳達的似怨還愛的微妙心理,詩外之意,任讀者自己去體味。

  參考文章: 詩經翻譯與賞析。